【原创/虐攻】云泥（中下）
*清醒自卑攻x富家公子受 年上
*地位身份差距 误会梗 酸涩文学
还没虐完，，，以及小萧终于吐血了（什么
没有任何病理常识和依据 出错的理由就是我在乱编
06
与酒吧里来来往往穿着随意的人不同，喻安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盛装打扮。李陆打量着他，在心里估算了下这套衣服的价值，犹豫再三，还是忍住了一如以往与他勾肩搭背的冲动。
起初，他并不知道喻安大晚上突然叫自己出来喝酒的意图，只当是小少爷又受不了应酬或者家庭聚会之类的活动，偷偷跑出来图一乐。可喻安只是神游着，闷声不吭地喝了一杯又一杯。
当第无数次的话题被终结在沉默之后，李陆终于沉不住气：“不是哥们，你咋回事，失恋了啊？”
像是被人戳了痛处，喻安动作稍滞，眉毛痛苦地拧到一起，许久才用很轻的声音开口：“是啊，”他仰起头，喝完了剩下的半杯酒，喉结艰涩地一滚，“被甩了。”
“......”李陆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瞎猫摸了死耗子，一时间也有点懵，“等会，真的假的啊？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？和谁啊？我怎么啥都不知道你就分手了？”
喻安用指腹在桌面上画圈，嗫嚅了一下嘴唇：“还能有谁啊，萧哥啊。”
也许因为酒精麻痹了思维，他难得地坦率：“他叫我放过他，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，我好喜欢他。”
李陆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消化他所接受到的信息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瞬间变得陌生的喻安。都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迟钝还是讶然于喻安的性取向，印象里只是合租室友的二人，实在很难与相恋四年的恋人画上等号。
他的大脑逐渐宕机，于是在听见喻安问“你也觉得我俩没有未来吗”的时候，下意识地说：“啊，这萧亭许脑子有问题吧，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，站你旁边跟你家雇的佣人一样，怎么敢甩了你的啊？老喻别喝了，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，你啥也没错，反正你俩要是没有未来也肯定不是你的问题，就是他不配。”
喻安却是一愣，声音有些颤抖地问：“我们，很不般配吗？”
“拜托哥们，你是谁啊，喻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诶，他肯定配不上你啊！”李陆义正言辞，“就他去年生日送你那块表，怕不是都比不上你平时那些手表的维修保养费吧。”
酒吧里声潮涌动，人声在音乐背景下显得微乎其微。震耳欲聋的鼓点一次又一次捶打着耳膜，神智逐渐清醒，喻安整个人泡在酒吧诡谲的灯光下，觉得心口抽痛得厉害，本能地蜷缩起身体。
李陆却以为他是因为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而感到痛苦，更是站在受害者朋友的立场，对萧亭许继续展开批判，甚至算得上诋毁。
直到喻安再也听不下去，出声打断。
是这样吗？是这样的吗。原来在其他人眼里萧亭许不过是他的陪属，从来都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。光是旁人的目光就已足够毒辣，那么萧亭许又承受了多少？那些刺耳的话语，他积压在心底的隐忍，他羞于启齿的难堪，无意间被伤害的自尊......喻安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想。
他匆忙起身往门外跑去，无视了李陆在身后的呼喊，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，朝着家里赶去。
车窗紧闭着，喻安却觉得自己手冻得发抖，快要拿不稳手机。他打开微信的聊天窗口，一字一句地发送着：
“萧亭许，我们见一面。”
“我不要不明不白的结束。”
“我在家等你。”
“我真的有话和你说。”
“我都明白了，是我的问题，你别不理我。”
“你回来。”
“求你了......”
07
萧亭许做了一个梦。
梦的前半部分很美好，他和喻安的十周年纪念日去了游乐园，喻安牵着他的手，毫不避讳地穿过人群，在摩天轮之下拥吻，身后是盛放的烟火。
烟火盛放的瞬间他想到了很多。他们确实有许多不错的回忆，无数个清晨和夜晚，都挺好。回忆如浪潮卷起将他吞噬，下一秒，老喻总出现在二人身后，满眼都是不屑，冷笑着质问萧亭许：你能给喻安带来什么呢？你又有什么资本站在他的身侧？
萧亭许下意识地握住身边人的手，却只抓到了空气。喻安转头朝着反方向走去，而他的身体不受控制，唇舌仿佛被冻结，想要解释的声音被扼制在喉咙口，双腿发软，一步也行不动，他眼睁睁地看着迎面砸来的玻璃杯碎在脚边，崩裂开清脆的响声......
然后醒来。
醒来时腰椎疼得发紧，萧亭许维持着睡前蜷缩的姿势僵直好一会，才勉强从沙发上坐起。他小幅度地喘着气，被冷汗濡湿的头发垂在眼前，遮盖住紧缩的眉头。
整宿反反复复的疼痛，快磨去他半条性命。萧亭许拢共跑去吐了三次，到最后胃里空空荡荡，只剩下苦涩的胆汁在喉头翻涌。好不容易在太阳升起前睡着了片刻，结果又做了这么个梦。
他瞥了眼被自己丢在一旁的手机，点了几次屏幕都没什么反应，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昨夜昏迷前没来得及插上的充电器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一团乱。全乱套了。
严思敏敲门进来那会，萧亭许刚刚洗漱完，脸颊上还有几滴悬着的水珠。她知道这人又在公司睡了一夜，从他脸上那已经完全遮掩不住的倦气。
“我身上酒味还重吗？”萧亭许打理着衣装，随意地问道。
严思敏摇摇头。他便回到办公桌前坐下，示意她可以说事。
“前台刚打来电话，说是喻氏集团的小喻总约了您见面，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。”
热气贴着杯壁晕起一层薄薄的水汽，萧亭许手中的茶包拆开一半，愕然抬头，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。
女孩见他这副反应，愈发紧张，说话都显结巴：“抱，抱歉萧经理，我先前不知道这件事，现在只剩下最小的那间会议室还空着了。”
严思敏局促地对着脚尖，越解释越没底气：“我特意确认过我的邮箱，是没有收到对方秘书的邮件的，所以才没有提前预约......”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萧亭许出言打断，淡淡地说了五个字。他将重新充上电的手机拿到跟前，手指上下滑动，翻看所有错过的消息。
紧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，久到严思敏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明天就该卷铺盖走人，萧亭许才重新开口：“就在这儿谈。”他把手机屏朝下放回原处，声音带着极度疲惫的低沉沙哑，“请小喻总进来吧。”
08
沙发上平铺的被子，水池边摆放的牙刷，从家里带走的行李箱，此时也平静地倚在门背后的角落。无数的细节验证着喻安最糟糕的猜测，所谓的出差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人的骗局。
喻安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，回过头茫然失措地看向萧亭许。
萧亭许递去一杯温热的茶水，口吻冷淡：“小喻总来得突然，没来得及收拾，您见笑。”
喻安梗红了脖子没接，他便把杯子放到木桌上，继续说道：“不知道小喻总您今天来是......”
“你别这样。”
喻安竭力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，朝他走近了两步，示好一般拽了拽萧亭许的衣角：“为什么啊？为什么这些都......不和我说？”
“那你又是为什么呢。”萧亭许苦笑，“这么大张旗鼓地亲自到访，指名道姓找我一个项目部经理，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猜测是不是喻氏集团要跟我们合作......”
他叹了一小口气，推开喻安挂在自己衣角的手指：“喻安，职场不是学校，你不应该这样不计后果。”
落下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，喻安下意识地把肩膀收拢。
等了一整晚，没等来半条消息。电话放在手里一直重拨，没人接。喻安艰难地在卧室里找寻属于萧亭许的痕迹，才注意到衣柜里已然只剩下了了几件错季的衬衣——他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。
隔日伴随着宿醉后的头疼醒来，发现自己卧倒在地板上过了一夜。陈设如常，没有任何人来过，同样的，依旧也没有回信。
关心则乱，心中焦躁急切，就这么贸然跑来他公司，却因为没有预约被止步楼下。打去的电话显示已关机，喻安踟蹰不定，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解决当下的困境，不得已才动用了家里公司的关系。
“那不是因为我联系不上你嘛，”他抿着唇，声音软得像胆怯的小兽，“你一宿没回家，也没回我消息，我怕你......”
“喻安，你知道我们分手了吧。昨晚你没有喝醉。”睫毛低垂着，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脸上，因此照不出瞳孔的颜色。萧亭许突然站不住似的微微弓起身，又很快调整过来，后退几步让身子倚住墙，“你不需要因为前男友不回消息就担心得专程跑来，更何况他是个马上就要三十岁的人，完全足够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你今天来的目的，我大概也能猜到。关于分手是我提的这件事，抱歉，就当让我一次吧。”他缓缓转过头，视线从喻安的眼角落到下巴，轻咳一声，抬手掩住了唇，“是我的问题，是我不爱了，你完全有理由恨我，没关系。这段感情里你没任何有错，不要有负担，生活还要继续。”
瘦削总会把人显得无情。萧亭许身上穿着三年前买的西装，却不再贴身，袖口空空荡荡，腾出大量的富余。习惯了那个人的温柔，这两天却被这些生硬的话语刺得心口钝痛，喻安像是第一次认识萧亭许那样地看着他，微微启唇却未吐一词。
他会不会本来就是这样如此，刀枪不入，没有破绽，有着超出常人水平的逻辑能力，光是只言片语就足够令对手哑口无言。只不过是因为爱，才分给了自己全部的温柔，哪怕到了这种时候，哪怕一颗心被伤得有如破镜，也要揽走所有的责任，甘心负罪做辜负这段感情的凶手。
大脑混沌到丧失思考的功能，周身起栗，喻安怔怔站在原地，觉得五脏六腑都是冰凉的。他感到羞愧，还有不堪。
啊，原来他是这么想我的。觉得我只是因为没有掌握分手的主动权而心存不甘，所以不惜动用权势来讨要说法......
喻安鼻尖轻皱，霎时涌上来的酸胀感让眼前模糊一片。而萧亭许径直向他走来，在不足半米的距离停下，又顿了几秒，忽然心软似地笑了笑。
“别等了，回家去吧，小安。”指尖滑过脸颊，留下一丝冰凉的触感，他的嗓子里好似带有嘶哑般的悲鸣，声线却依旧温柔，“又让你掉眼泪了，对不起。”
偌大的办公室便只剩下喻安一人。
抽泣声很久才断断续续地传出来。
喻安在沙发跟前蹲下，抚过那条起了线头的棉被。属于萧亭许的气味像是带刺的荆棘，把他牢牢捆紧，一滴一滴的眼泪断了线地往下落，濡湿出深色的斑驳印记。
落入屋内的阳光从一角转向另一隅，时间恍恍惚惚过去很久。喻安在门外的惊叫声中回过神。他推开门，探出头去，瞧见聚集在走廊尽头的人群。
有人在高喊：“萧经理！”
鲜红的血团在白色的瓷砖上晕开醒目的色彩，文件散落一地，女孩手忙脚乱。
萧亭许单手抠着墙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，整个人的姿态却像是已经承不住任何重量地往下坠。又一次的呛咳。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涌出，他也终于站不住，瘫软地跪倒在地。
急促的喘息，咽不下去的腥甜，连带着后背不断起伏。萧亭许腾不出手捂住嘴，接连不断的血珠就顺着紧绷的唇角滴落。喉咙口挤出几声稀碎的痛吟，因疼痛而下意识蜷缩的身躯，头发几乎要垂到地上。
喻安站在人群最前排，心脏停跳了一秒。
即便是呼吸，都连带着整个胸腹部给予撕裂般的疼痛。萧亭许眼前黑白交叠，生理泪水盈满眼眶，只能半张着口短促地汲取着氧气。
灼烧感充满喉腔，大脑也似乎因为充血而变得迟钝。他感受到有人把手覆在自己脊背，又慌乱地移开，在身侧喊着他的名字。
他分出最后的理智，用沙哑得快失去原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开口。
“他......小喻......总......走了......吗......”
喻安咬牙忍住眼泪，将人环进怀里。
“救护车......叫救护车！！！”
TBC
爆字数了……本来这章准备写完结了来着hhh
希望大家能用评论砸死我 不然开摆了（威胁）（开个玩笑）
以及圣诞夜快乐☺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