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温周】沥血

*剧版结局扩写,HE。老温一夜白头经脉全毁,直至恢复期间昏迷养伤的故事。

*6.5k+ 一发完


 

 

 

 

 

01

整座青崖山都被血腥气覆盖,那些摘来庆祝大婚的花失了香气,落入地上的血洼里,一瓣瓣的,像是本就是用人血养出来的。

 

温客行倚着树躺在地上,红衣染血,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。恍惚间,只见一袭蓝衣闯入眼帘,剑身折射出一束银光,执剑者站得笔挺,叫那剑锋直抵蝎王的脖颈。

 

莫怀阳那一剑几乎将其贯穿,温客行此时的呼吸短而浅,胸口只剩微弱的起伏,而那伤口仍旧在不断地往外溢血。虚拢在胸前的五指满是鲜红,乏力似的垂了下去。

 

他有些费劲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:“傻子,你来做什么。”

 

周子舒目光锁死在蝎王身上,头也不回道:“来跟你这个疯子死在一处。”

 

言毕,他又将手中白衣剑向前抵了两分。蝎王被人抓住要害倒也从容,脸上阴冷笑容愈发夸张:“你们同生共死,拉着我一起死算什么呀。咱们都是聪明人,就没有第二种选择吗?”

 

山谷风声如浪,断崖边老树藤叶落地,此情此景,不远处莫怀阳的尸体倒显得像个局外人,在一片苍凉的绿色里孤零零摊开了一把死寂的红。

 

“好,琉璃甲可以给你。”周子舒目光一凛,道,“不过,我要带这个人走。”

 

蝎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树下的温客行,昔日鬼主,何等风光,竟也落了个气若游丝的下场。不过如今这琉璃甲也到了手,这对痴情鸳鸯是要死在一块还是怎样,都与自己无关了。

 

“那就走吧。”

 

他将琉璃甲收起,一摆衣袖,几下就踏空而去,身后几个蝎子显然武功不及,只得屁滚尿流地跟着跑了。至此,闹的闹,死的死,鬼蜮里心怀不轨的人这才算是彻底离开了青崖山。周子舒收回白衣剑,转身去看温客行的状况。

 

那人一动不动地躺着,像是连目光都难以聚焦,茫然地盯着地面,衣袖破开了好些个口子,身后树干上的团团红晕皆是他流的血。温客行浑身都没什么力气,只微微偏过头去,对上周子舒担忧的目光。

 

残阳将尽,落日余晖。那快要落下的太阳在天边竭力散发着光芒,而周子舒站在光里,轻声喊了句“老温”。

 

温客行想着该应一句,便勉力支起上半身,不想这一动立刻牵扯到了胸前伤口,卷来撕裂般的剧痛。内息匀不过来,温客行猛地被自己倒回去的气呛到,随即喉头涌上一阵腥甜,竟是来不及侧身便呕出一口血来。

 

垂在身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,早就没剩下什么干净的地方,温客行缓慢地动了动手指,已是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血,还是旁人的。

 

他最是不怕疼,如今却觉得身上每一道伤口都在肆意折磨着他的意志,把他的心丝丝缕缕地扯出来,再拿小刀剐了。

 

而这痛到底是从何处生的,他也不明白了。

 

周子舒又唤了他一声,温客行后知后觉地仰起头,痴迷地盯着他看了许久,忽然抬起右手,摇摇晃晃地在空中虚抓了一把。

 

“你身上……有光......”他艰难地扯动嘴角,只剩气音,“我抓来......看看......”

 

周子舒伸手欲接,奈何指尖交错,只轻微触之一碰,温客行便彻底晕了过去。

 

 

周子舒背着他回到四季山庄,亲自替他处理了伤口,期间温客行从未醒来,只能靠着那点微薄的呼吸来辨识他还活着。

 

头两天,周子舒几乎没从他房里走出来过,整日整夜地守着。大巫说,温客行胸前那伤压迫心脉,若彼时那莫怀阳剑锋再走偏些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

气血两亏,他的肌肤较之往常更凉,周子舒不舍地用掌心捂上他的侧脸,想递些温暖过去。

 

以温客行的武功,解决一个莫怀阳本该是一扇子一巴掌的事,纠缠这么久还弄得如此狼狈,只道是伤心欲绝,身魂两败,又厮杀过度,力竭所致。

 

那么一个阿湘,吵吵闹闹的小丫头,便是没了,死在他怀里。也不知老温现在会想什么,周子舒无法替他疼,只能用指腹一下一下地抚过他的手背。

 

这般好看的一双手,细长干练,怎就沾了那么多血,凭什么枉该他被辜负,为何要他半生苦难。他好不容易寻到了回人间的路,本不应该……不应该的。

 

忽的,温客行眼角滚出一滴泪水,周子舒竟像是早有预料,在那泪水滚落前,就轻轻抬手将其接下。

 

“老温,对不住。”

 

知你疾苦,却无法为你分忧,痛何如哉。奈何天命弄人,我也没机会再陪你长留人间,喝酒听曲,过些个快乐日子。

 

周子舒攥掌成拳,终于从床榻边起身,默默走至门外。

 

“对不住,这回我是真的该走了。”

 

 

02

雪山之巅。

 

“周子舒,你混蛋!”

 

被不知从哪飞来的温客行摘了头上簪子,赶在雪崩前打开了大门,如今站在尘封许久的武库内,温客行一嗓子喊得他误以为自己听力都恢复了,周子舒不禁有些恍惚。

 

温客行又道:“你到底怎么想的?拔了钉子不告诉我,还孤身阻止晋王开武库,你知道武库钥匙在哪吗你就敢一个人来?”

 

周子舒无辜地眨了眨眼。自己是来赴死的,没打算再见他一面,没期盼着能打开武库,也没想过回四季山庄。而这些,没一句能坦白的。

 

于是他干巴巴地问道:“你的伤……”

 

“你还知道关心我?说好的同生共死呢!”温客行脸上血色并未恢复,尤其是这些天的昏迷,几乎水米未进,叫他看上去格外憔悴,“你想过我知道后果之后会怎么样吗?怎么着,你不怕死,难道我怕呀!”

 

许是说得急了些,温客行忍不住低咳几声。周子舒赶忙上前扶住,轻拍他的后背替其疏气:“老温,你是怎么找过来的?”

 

“废话,我不跟着他们能找到你啊?”温客行反推开他的手,有些埋怨地瞪了周子舒一眼,“我又不知道武库在哪儿!”

 

周子舒眼瞧着他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,憋不住笑出声来,泄气似的喟叹:“这辈子啊,咱俩可当真就耗死在对方手里了。”

 

温客行哼了一声:“怎么?你不满意?”

 

周子舒没搭腔,笑而不语,径直朝着石库走去,身后温客行不死心地跟上来:“周子舒,你给我说清楚。”

 

“没什么,我就是突然觉得……”

 

觉得活着真好。

 

六合神功,破而后立。温客行转扇子似的把六合心法拿在手里,给周子舒讲着他刚听来的叶白衣的故事:“所以那老怪物活腻了,这才全然不顾天人五衰,跑这人间来大吃特吃。”

 

说到这儿,他略停了停,像是一时半会被什么噎住了嗓子,腰板也微微下弯。周子舒这才发现,他里衫下的白色绷带并未摘除,甚至还能隐约看见溢出来的血迹,团团晕开。

 

这人抱着这么一副身子就来了,要不要命!

 

温客行却全然没当回事,急促地倒抽两口凉气,便接着说道:“......阿絮,我俩若是把这神功练成,也会变得跟老怪物一样,风餐露宿,食冰饮雪。下不了山,你便是百年千年都得和我厮守了。”

 

周子舒亦是答非所问:“你伤势不减,我给你输些内力......”

 

温客行便火速打断了他:“你以为自己现在比我好到哪去?这六合心法能救你命,自然也能治好我的伤,你若是想好了要与我纠缠到海枯石烂,就赶紧的。”

 

周子舒复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薄册,自忖不易多言,便点了点头:“来吧。”

 

 

武库经久未启,如同一座腐朽的空城,自各个角落散发出阴冷的气息。于密室中央,温周二人盘腿而坐,掌心相对。

 

周子舒双目紧闭,正屏息凝神地接受着汹涌而来的功法。另一边,温客行手掌冰凉,额上虚汗密布。他以己身为炉鼎,炼化这酷烈狂肆的六合真气,再反输给周子舒,好让血肉之躯耐以受之。

 

不知已是几炷香的时辰,温客行口中稀碎地滚出些哼吟,如似耐不住痛。乌黑的长发垂于背后,早已尽数褪白如雪,不到一夜亦然白头。

 

寒风入骨,温客行唇色发色面色皆沦为苍白,唯有一双通红的眼睛,死死盯着周子舒,不舍移开。他只觉体内真气全都走岔了路,如乱飞的利箭穿膛而过,五肺六脏的痛感强烈到几近麻木。

 

他心晓周子舒当下五感尽失,便也不再掩饰疼痛,将眉头拧得死紧。温客行很是疲倦地抬了抬眼皮,没什么力气地说起话来:“阿絮,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呢。”

 

鬼谷谷主劣迹斑斑,可到了天窗旧主这儿,竟被视作一张白纸,烛火焚尽了都烧不出半个字。

 

布假死之局却刻意隐瞒,本就是顾其伤重,不易动武,亦是担心他会站在自己这边,与五湖盟及所谓的名门正派为敌,声名败坏。这么些年,温客行用刀子织出来的那张网,什么血都沾过了,谁料突然来了这么个周子舒,彻底成了他心头提心吊胆的顾虑,再不敢杀戮。

 

坠崖时,周子舒不顾一切跟着他就往下跳,温客行可谓心中百感交集,感荡于怀。如若不是在计划之中,岂不为道殉情?

 

可若是真的要死,他温客行又怎会舍得让周子舒来陪他去。

 

阿絮是他的光,是周子舒牵着他回了人间。

 

不能因为他是从黑暗里爬出来的恶鬼,就要一个个夺去他身边的人吧。这人间大概容不下他,所以带走了他的阿湘......思至此处,温客行心头钝痛加剧,险些乱了章法。他使力咬紧牙关,熬过了眼前的一阵晕眩,方得以重新开始炼化真气。

 

无论如何,这次他都得把周子舒护下来。

 

内息紊乱,温客行胸前伤口竟被生生震裂,逼得他陡然呕出一口血来。他腾不出手去擦,被残余的血沫呛得咳嗽不止,嘴角不断向外涌出鲜血。一张玉面再无丁点红润,温客行残喘着柔声道:“阿絮......咳,我现在,坦白......也不算是骗你了吧。”

 

“六合心法其实......其实治不了外伤的。虽然老怪物已经把他的六合心法传给了我,但最后我能不能活下去——全看天命。”心头疾痛微散,他便缓了口气,“对不住了,你还不是一样起心要骗我。我骗你这一回,也不为大过。”

 

“......阿絮,你过会醒来见到我这幅模样,可千万别不认我了啊。”

 

视线逐渐昏暗,双手变得愈发沉重,虚汗止不住地落。温客行勉勉强强支撑到了最后一刻,神智也模糊不清,嘴里含糊不清地念道:“其实留下来的人,才是最痛苦的......”

 

“......你是我的师兄,便让我......这一回吧......”

 

 

03

四季花常在,九州事尽知。长明雪山终年寒冷,积雪不落。

 

温客行再次醒来,已是过了三个春秋。

 

彼时张成岭正端了盆温水进屋,忽见榻上之人竟意图坐起,正极其艰难地撑起上半身,吓得两手一松,水洒了满地。

 

周子舒在门外老远就听见声响,没往回走几步,就被冲出来的张成岭撞了个满怀。

 

十七八的少年最是莽撞,劲儿还大。周子舒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,只见这小子神色如同见了活鬼,话也说不利索:“师师师师傅!师叔他醒了!!!”

 

周子舒眼角猛地一抽,飞快将张成岭从自己身上剥离,两步迈入房门。温客行正半倚坐在榻边,扶着床头站起走了两步,双腿久卧,几乎撑不住身体,一个踉跄向前倾去,又被他扣着床头的手勉强拉回,指骨因用力而泛白。

 

温客行身子蜷曲,站都站不稳,粗重地喘着气。周子舒一颗心跳得飞快,赶忙上前扶住,强行将其塞回了被子里。

 

......娘的,谁躺了三年一醒来就能自己下地?周子舒气不打一处来,偏又对着那人迷茫的目光,满腔指责消失得无影无踪,最后讷讷地唤了声:“老温。”

 

温客行昏迷至今,头一次醒来。

 

那日在武库,周子舒醒来看见的便是一头白发,垂首端坐着,丧失意识的温客行。那人下巴上糊了好些条横七竖八的血痕,面相可谓悚人,吓得周子舒三魂去了七窍,急忙抓他手腕探脉。

 

那人经脉几近枯死,由一股外力拼死拽着,才吊住了这条命。

 

周子舒不眠不休在武库寻了个底朝天,这才找到另一出口,背了人就去找大巫。

 

本是要找叶白衣,可那老神仙至昔日一别便再无声迹。周子舒寻他不到,只好当他是去尝遍人间烟火,打算再顺便找个合眼缘的地方为他这悠长的一辈子收尾。

 

大巫曾说,昔日叶白衣所言,作为炉鼎之人必将牺牲自己。故而为留其性命,他便将自己体内已经炼化的六合真气传给了温客行。六合心法可续人命,补人气,奈何这功法毕竟凶猛,现如今温客行体内的内息淡薄缥缈,断了的经脉一会被补上,一会又承载不住爆开,两者矛盾相击,天数未定。总而言之,熬过了,便是天人合一,熬不过,则......

 

爆体而亡。

 

所幸,外敷内服地细细养了三年,提心吊胆了千日,终于是等到温客行睁眼。见其眉头紧皱,许是疼得紧了,周子舒又柔声喊了遍:“老温。”

 

温客行这才极缓地抬了抬眼皮,强压下喉中腥甜,依着本能应声:“阿絮……”

 

周子舒道:“我在。”

 

那人得了回应,便安下心来,又沉沉地睡了过去。周子舒小心地替他掖紧被角,极为庄重地在其额头落了一吻。恰好张成岭倏地冲进来——他的流云九宫步已愈发熟练,须臾间竟又打了盆温水端进来,乖巧地放在周子舒手边。

 

撞见这一幕,未谙情事的少年唰的红了脸,手中水盆险些再次倾覆,支支吾吾道:“师傅,那个,我本来是想给师叔擦擦脸的,但……”

 

“成岭。”周子舒启声打断,“你先回去吧,我想与你师叔,单独呆会。”

 

张成岭简直求之不得,放下家什就忙不迭地蹿了出去。

 

门哐当一声合拢,榻上躺着的温客行便又睁了眼,嘴角憋着一抹笑。他太久没开口说话,声音像是漏了风的断萧,还在那儿故弄玄虚:“阿絮啊,我昏迷这些日子,你是不是经常偷偷做这等事?”

 

周子舒见其竟是装晕,抓着他的手立马松开了,忿忿然道:“都午时了,你睡了那么久,早该起了。”

 

温客行闻言,当真要坐起来。周子舒一眼看穿他四肢无力,根本无需使劲,便用一根手指将人轻描淡写点回了原位。不过,只这么一动,温客行便虚虚起了半身的冷汗,咳了两声,胸口一阵钝痛,下一刻竟吐出一口黑血来。温客行眼下思绪转得不快,周子舒眼尖,将他抬起要挡的那只手抓了个正着,那人一怔,犹豫着一吐舌,企图蒙混过关。

 

周子舒懒得与之口舌,转身浸湿绢帕,擦去他手背沾上的血迹,又解其衣袍,沿其锁骨温柔地拭至前胸:“你这是经年积郁的浊血,吐出来是好事。”

 

这家伙,装是装了的,疼怕也是真的疼。

 

周子舒还是恼,忍不住又补上一句:“逞强个屁,你个疯子。”

 

温客行闭上眼,不觉莞尔:“是是,我向来疯的很。”

 

怕是老天也怕他这疯子进了轮回会不干人事,便硬生生将其遣了回来,继续祸乱这人世间。

 

“阿絮,我......昏了多久?”

 

周子舒不看他,道:“三年零两月,怎么,不认识老子了?”

 

他摇摇头,长吁出一口气,像是自言自语:“原来过了那么久。”又见人间天光,自是满心欢喜,温客行挑起自己几根白发,颇有闲心地打量了一番,又道:“你可真是一点没变,不像我,如今像个七旬老头,满头白发,连武功也没了。”

 

周子舒手下动作一顿,以为他真是可惜起来了,结果温客行语调一转,道:“不过也是别有一番韵味。”

 

周子舒白他一眼,道:“......你还不如撑船的老叟。”

 

温客行不服,辩驳回去:“胡说,那我可俊美的多——嘶,你轻点,干嘛呢!”

 

青崖山一战,温客行身上挨了不少外伤,旁些个的这些日子里算是养透了,唯独莫怀阳刺进胸口的那一下,迟迟不见转势。

 

周子舒道:“换药。”

 

温客行纳闷:“这伤还没好啊?”

 

周子舒冷哼一声:“你从鬼门关走了那么多趟,身子孱弱,这伤口便反复恶化。不过大巫他们离开前留了不少南疆秘药,待你内息周走顺畅了,痊愈是迟早的事。”

 

温客行想了想,声音弱了些许:“我日后若是变成个武功全失的废人,你会不会——?”

 

周子舒接话飞快:“不会。”

 

温客行有些诧异地“噢”了一声,眉毛轻抬,缓缓偏过头去,问道:“当真?”

 

“你不就要问,我会不会后悔,会不会不想与你纠缠个千年百年,诸如此类?老温,你何必如此不信任我。”

 

温客行见其起了愠怒之色,讨好似的抓住周子舒的手腕,以指腹推了推其内侧突起的青筋,好言相劝道:“我当然信你,所以我不问这些。”他撑起上半身,喘了两口气,“我是怕,如今你已到达高深境界,万一你嫌我体力不支,无法满足你的需......”

 

“温客行,”周子舒昧起笑颜,一下凑得离温客行极近,把那人的后半句话憋了回去,“若是不行你就去下边,师兄疼你。”

 

那人分明没什么力气,光是坐直身板就耗走他一半的心神,却还装作了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,偏也往周子舒那边靠了靠,四瓣唇轻轻落在一道。

 

“好师兄,我伤口疼,”温客行顶着张憔悴的脸,冲周子舒一笑,似是撒娇:“会裂开的,不能够。”

 

几缕白发垂于身前,随着呼吸微晃,温客行笑得很是勉强,气吸进去像是只能到一半,疲意满面,却仿佛不自知。周子舒也分不清他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,只把人当瓷器供着,温言细语道:“考虑那么多作甚,你人还虚着,尽快养好便是。武功,大不了我陪你从头练起。慢就慢点,都是千年王八万年龟了,最不缺的就是时间。”

 

温客行极轻嗫嚅了一下嘴唇,柔声道:“好。”

 

海枯石烂两鸳鸯,只合双飞便双死。江湖路远,唯愿君心似我心。

 

幸哉。

 

 

Fin.

 


/

后话(一):自打这温周二人常住雪山后,每月会下山一回,于四季山庄住上个几日。温客行昏迷时,张成岭日日念着他师叔做的好饭菜,好不容易等到他身子彻底康复,这才有脸背着师傅跑去找温客行,求他再露两手。却不想这人竟是个体验派,自己尝不出味,下手便没轻没重,张成岭看着那盘咸的发齁的炖肉,两眼一抹黑。

 

后话(二):其实周子舒对于温客行的白发并不那么满意,每每到了榻上,偶有灭烛锁窗,两人长发纠缠于一股,那白发便看着格外醒目,如同夜里打灯,晃着眼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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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废话:

今天VIP也大结局啦,看到主创们发的微博我两眼泪汪汪,这个春天和岭的相遇终归也是要画一个小句号了。岭真的把我又拽回了舒适圈(?)写虐身文,甚至还留了几个坑没填。总之,赶着这个节骨眼发文也算是卡了特殊时间吧,江湖路远,咱们下个故事再见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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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 @金华 的打赏!从镇魂就记住你了,真的谢谢谢谢支持,破费了QAQ

其实其实如果喜欢文的话多给我点评论就行了(明示),大家留着钱喝奶茶去,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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