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温周】折辱(上)

*改14集剧情,温客行跪七天七夜求叶白衣给周子舒治伤。虐身战损有,私设老温有旧疾,剧情线打乱重排。 

 


 

 

 

01 

“倘若我第一个要求,就是让你在这大街上跪上三天三夜,大喊我是有眼无珠的小蠢货,你干吗?” 

 

叶白衣冷哼一声,下巴微扬,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客行。 

 

阁楼外,风雨凄凉。那肆意的雨点打落在石桥上,清脆得声如玉佩间相撞。风卷起的寒意钻进衣袖间,冻得人连骨头都打颤。 

 

那人眉梢一抽,眼中敌意却不减,薄唇抿得用力。不过只一瞬,他又换上了笑颜大开的人皮面具,把一双眼笑得弯如细月。 

 

“兄台眼光犀利,一眼就看出在下本相,我的确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。” 

 

方才二人打斗时,温客行便不见优势,被叶白衣的动作逼得尤为被动。剑仙岂能浪得虚名,如今叶白衣放了水,温客行都抵不住咳了血沫,若是全力相击,谁替谁求医还指不一定呢。 

 

周子舒置于腿上的手轻轻扯了扯温客行的衣摆,意欲让其少说几句。后者仍旧笑着看向叶白衣,却几乎同时地,用扇子拨开了自己的指尖。 

 

唇上还挂有几滴干涸的血珠,温客行不以为然,神色自如,语气中倒是加了几分沉重:“只要你肯治他,别说三天了,三个月我都愿意。” 

 

“老温!” 

 

叶白衣起了几分兴致。说来他倒是没有以侮辱人为乐趣的癖好,跪街也无非是随口拈来瞎扯淡的。却不想这俩毛头小子,竟愣是都将其这番玩笑话当了真。 

 

皆是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的家伙。叶白衣嗤笑,想着苍天若是见了这对苦命鸳鸯,怕也得是叹一句情深义重。 

 

周子舒皱起眉,道:“叶前辈,此事不妥。” 

 

他神色肃穆,满脸愁容,叶白衣迎上目光,鄙夷地瞥了回去。 

 

秦怀章这徒弟本事不小,作死功夫也确实了得,且不论自己给自己钉钉子这事有多难以理喻,到如今死期日日逼近,他竟也看着不急,甚至还留有旁心顾虑他人。 

 

叶白衣转而看向温客行,摆摆手道:“罢了。对于你这种脸皮厚的人啊,折辱你也没什么意思。” 

 

温客行闻言,不喜不悲地提了提嘴角,僵硬得如同傀儡。 

 

只是两人皆没想到,叶白衣提出的方法,首当其冲,便是得废了周子舒全部的武功。 

 

叫自己这么痛苦地活着是为了赎罪,苟延残喘挺过三年,之后尘归尘,土归土,这是周子舒起初的设想。 

 

而那半路杀出的温客行,举着一把明火就往他心里闯,拽着他从堕落深渊逆行回返人间,把一路上熄灭的火苗全给重新点燃了。 

 

周子舒有那么一刹那是想多活些日子的。 

 

叶白衣说,废了武功,他还会有至少十年。 

 

那些鱼儿被人从江河湖海中捞起,养在自家院子的池塘里。活亦活着,却不再自由,从此被限制在这一亩三分地。 

 

没了武功,他周子舒便不再完整。所能停留行走之地,也将不再是整个偌大的江湖。 

 

宁可肆意妄为地活十天,也不违逆本心地活十年。 

 

周子舒长吁出一口气,冲叶白衣浅鞠一躬:“生死有命,多谢前辈为我的事情费心了。” 

 

可温客行却不死心,追着叶白衣又问:“倘若不废武功,还有别的办法可想吗?” 

 

“有啊。”叶白衣拂袖起身,慢悠悠地走过温客行身侧,“你去把神医谷老谷主的亡魂给请来,他说不准是有法子的。” 

 

周子舒作辑辞别,转身走去另一个方向。温客行立在原地不动,忽的喊住了叶白衣,那人只好止步,打着哈欠,一副不耐烦的样子:“小蠢货,还有什么事?” 

 

温客行沉声问道:“你有办法救他的,是吗?” 

 

叶白衣不语,他便再问了一遍:“是吧?” 

 

不料,叶白衣竟一下折身而返,并指为刃,直逼温客行眉心。后者反应也是极快,扇骨横向扫去作挡。但那指尖却在分毫之处停了下来。 

 

“萍水相逢是缘,出手相助乃积善成德。我帮他是看在今日他请我吃了饭的份上,还因为他是秦怀章的徒弟。”叶白衣收回手臂,哼笑两声,“可那小子在乎的生命跟你想的不一样,我是救不了。更何况,连他自己都没咬着我不放,你一个外人瞎起个什么劲?” 

 

“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,却为幼不敬,言辞不逊,你倒是说说,我凭什么得接受你的盘问?” 

 

说完,那白衣剑仙便飞身而起,踏着房檐跑了个无影无踪。温客行心中五味杂陈,不由得攥紧了拳头,叫那指骨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几乎是有将其捏碎的架势。 

 

“老温!干什么呢?走了。” 

 

周子舒隔老远喊他,孤身立在头顶悬灯的光影中,跟那老怪物说的一模一样——他不像个掐着指头过日子的将死之人,倒是跟个打算不醉不归的潇洒闲客似的。 

 

阿絮他……究竟想活吗?温客行心中一颤,被自己凭空冒出的念头怵了怵。 

 

不过很快,他便收起目中凝重,启扇掩面,朝周子舒走去。 

 

“来了。” 

 

 

02 

那晚雨夜,两人谈得并不愉快。温客行失魂落魄地淋了半宿的雨,回到客栈时全身都湿透了,步伐被衣物拖得又沉又重。 

 

见到周子舒时他倒是意外,睫毛挂了水,视线朦朦胧胧的。温客行把断了的玉箫藏于身后,隔了一会,柔声道:“阿絮。” 

 

周子舒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,也不语,转身就进了屋。温客行犹豫片刻,还是跟了上去。 

 

浴桶里热气氤氲,温客行前脚刚迈进门,就被丢了一条毛巾。周子舒只闻其声不见其人:“擦干净,把衣服换了,滚进来沐浴。” 

 

温客行道:“……阿絮。” 

 

“干什么?” 

 

温客行想了想,又道:“没事。” 

 

周子舒朝天翻了个白眼,不多时,竟被人直接从后面抱住。湿冷的气息挟裹而来,周子舒浑身一哆嗦,反手就要将其推开。 

 

温客行不松手,反而抱得更紧,周子舒莫名其妙,只觉得对方身上的雨水一并滚进了自己里衣之中,火气更盛:“老温,你是也要和我打一架?” 

 

温客行叹了口气,终于退开身子,将怀中帕子掏出,想给周子舒擦擦。却不想他淋了太久,周身早就没有什么东西仍是干的了,那帕子沉甸甸的,喝饱了雨水,温客行怔了怔,只好又收了回去。 

 

周子舒眯起眼睛,看温客行垂下目光,声音也像被冷风吹散了,显得愈发微弱:“抱歉,阿絮,我不该那么逼你。” 

 

“你再等等我,再等等。” 

 

周子舒更加不明所以。等?等什么?难不成你温客行还能开天辟地,凭空起钉不成?他不接话,只当这人是淋坏了脑子,揪着温客行的衣领把他往浴桶边一推。 

 

“等你娘的等,明日若是发烧了我可不管你。” 

 

温客行笑答:“自然不会。明日……明日有更重要的事去做。” 

 

 

次日清晨,温客行早早离了房间,周子舒心里记得他所言要事,便也无暇顾虑。 

 

到了日暮之时,周子舒才复又见着温客行,后者站在他房间门口,笑眯眯地递了个酒壶。 

 

“回来路上买的,尝尝?” 

 

周子舒眉毛微扬,道:“你不一起?” 

 

“我嘛,我自然是喝够了酒才会回来的。”温客行把酒壶又朝他手里塞去,神色一变,故作玄虚,“此乃佳酿。阿絮,若不是小可心中时时牵挂着你,这等好物,你可是要错过咯!” 

 

周子舒冷笑两声,心想果真这人昨夜是神志不清,才一副黯然失色死了爹娘的模样,如今恢复得倒也快。 

 

但连着几天,温客行都跟游魂似的不见踪影,回来时就往周子舒房内放些东西,什么坚果玉石,稀奇玩意应有尽有。周子舒说是说不管他,但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,便去敲了温客行的房门。 

 

已至戌时,房内却空无一人。 

 

温客行这厮……这些天到底在做些什么? 

 

周子舒心中存了疑。隔日天未亮,他便给自己易了容,换去身上香囊,一路尾随着温客行。街巷人潮汹涌,周子舒脚下步子踏得飞快,这才没把温客行跟丢。 

 

温客行径直走进一家客栈,说来奇怪,那店小二竟也不问他姓名,只鄙夷地瞥了两眼。周子舒紧随其后,店小二眼前一亮,恭维着迎上来:“客官可否是要住店啊?” 

 

周子舒一挠头,装作好奇:“诶,我看刚才还进去了个人,你怎么不问他?” 

 

店小二“呸”了一声:“那人?哼,那人是个疯子!头天来这,莫名其妙竟就在正门口跪下了,一跪就是一整天!哎哟这疯子可执拗的很,非说自己欠人家的……嘶,什么什么来着?反正我也不懂。” 

 

“咱掌柜的说,这人看着器宇不凡,定不是普通叫花子,只是不知一介翩翩公子到底是欠了什么债,得做到如此地步。怕不是负心汉吧!不过所幸他还通些世故,知道叨扰我们生意,便去了那后院跪。”店小二拿手一指后门,“喏,出了门便是。” 

 

见周子舒面色凝重,冷如冰霜,店小二“啧”了一声:“该不会您就是他那……债主吧?” 

 

周子舒避而不谈,却道:“多谢。”末了又补一句,“我去带他走。” 

 

 

03 

温客行听见身后脚步声并未做任何反应。 

 

他双腿之下是碎石堆成的道路,温客行上半身跪得笔挺,如似不知疼痛,也不觉累。 

 

这些天有太多人围观他,那些个流言蜚语也好,胡猜乱想也罢,温客行皆是充耳不闻。他的瞳仁乌黑,仿佛失去光泽,视线却幽深地锁在对面的窗子。 

 

叶白衣就住在那间。温客行头天来跪时,他几乎是震惊的,却又想给这混蛋小子一些教训,便随口报了个数字。 

 

“行啊,你既然那么想跪,便跪个七天七夜。若第七天,你还能接下我九招,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。” 

 

烈日当头,温客行脸上流下晶莹汗珠:“我早说了,三个月我也跪。” 

 

“况且。”他从容地扬起嘴角,露出一抹鬼魅的笑,“你知道的,我哪有别的请求,唯独一个——” 

 

叶白衣皱起眉,接了他的话:“治好秦怀章的徒弟。” 

 

那跪着的人便不再开口,默然地如一座雕像。 

 

真当是难留少年时,总有少年来,现在的小鬼一个个真是不得了。 

 

叶白衣摇摇头。 

 

温客行又道:“别告诉他。” 

 

叶白衣回身的动作一顿,道:“你又想瞒?” 

 

温客行一笑:“怎么叫又呢?我哪有瞒过阿絮别的事。” 

 

叶白衣一下上前,抓住他的手腕:“你的脉象混乱,气息不稳,体内真气游窜轨迹毫无规律。那日我同你打斗时便发现了,我猜你是有什么陈年旧伤吧?”他松开手,绕着温客行转了一圈,“要说秦怀章那徒弟是自己作死,你也半斤八两,他叫送命,你叫硬扛,妙哉妙哉,好一对知音。” 

 

温客行不语,叶白衣也并非闲来无事助人为乐的圣人,便不管他自己发疯,折身回了屋。 

 

至此,已是第七日。 

 

“这便是你的要事?” 

 

闻声,温客行身体一僵,撑着地面就要站起。周子舒两步上前,几乎是把人从地上拔了起来。温客行跪得太久,腿下无力,被他拽得一个踉跄。 

 

温客行盯着那张陌生的面孔,费劲地识了几秒,这才大笑起来:“阿絮,你这易容术可越来越高明了啊!” 

 

周子舒气急攻心,火冒三丈,厉声呵回去:“温客行,你他娘的在干什么!” 

 

温客行答得飞快:“摔倒了。” 

 

……成天糊弄老子,当老子是张成岭吗! 

 

周子舒正气不打一处冒,忽然瞥见地上一团红晕,本能地警觉起来。再一看,温客行膝盖处的布料,早已多了两块颜色更深的圆团。 

 

周子舒一咬牙,双手抓着温客行肩膀往后按去,温客行措手不及,两人便一同坐到了地上。 

 

周子舒三下五除二地挽起了他的裤腿。 

 

那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,膝盖几乎溃烂,血肉曝露在外,干了的地方黏在裤子上,血糊糊的一片,周子舒根本不敢用力。 

 

“你让我,等等你……”周子舒硬咽下一口怒气,死死盯着温客行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,“合着是等着来接残废的你?” 

 

温客行露出迷茫的表情,头一歪,一手按在周子舒手背,将其移开了:“阿絮你说什么呢,这怎么会残废——” 

 

“老温。” 

 

温客行被他那束目光盯得一愣,倒是有些厚不起脸皮了,须臾,长叹一声,低头将裤腿拨了回去。 

 

“那小白脸,是有办法救你的。我那日问他,他并没有明确拒绝我,定是有两全的法子,只是不愿说。”温客行低咳两声,拭了拭嘴角,“不过是跪七天七夜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阿絮,你信我,我看人不会错,你的伤一定——” 

 

“叫谁小白脸呢?” 

 

木门推开的声音急戾,叶白衣背着手悠悠迈过门槛,若有所思地打量起面前二人。 

 

“啧,摔了俩屁股墩。”叶白衣拍了拍掌心,用下巴轻点示意温客行,“小蠢货,给人画什么饼呢?还有九招呢。” 

 

“接不下,你俩可谁都活不成咯。” 

 

 

 

Fin.

后续《折辱(中)》 已更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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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突发奇想的梗x莫名其妙的虐点增加了()

我本人也挺想有后续的,所以如果有空就写。


如果喜欢的话,希望能多给点评论!

说啥都好,看大家的反馈会更有创作欲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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