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虐攻】风烛

*强强 古风 美人攻战损 一发完6k+

*原作:《居心不净》虞钦x宴云何

 

是年前的约稿,感谢金主w

   

  

  01

  王府密道不见日光,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潮气很重。周士甫手中的火折子接连点了好几回几,方得以燃起。

  

  他借着火光试探回头,恰巧对上那双阴冷的眸子。瞳色极深,目若幽潭,烛火倒映在瞳孔之中,却半点没有捂热视线中的寒意。

  虞钦微微拧了拧眉,周士甫额上冷汗便倏地起了一层,企图搭上腰间武器的手又泄气般地垂了下去。

 

  鞋底触在青石上,碰撞出轻微的声响。三人步频不一,又伴着回音,在幽静的走道里便显得有些嘈杂。

 

  行至一半时,佑延璟突然被脚边乱石绊倒,身子朝前倾去。虞钦反应极快,一手甩开刀刃,一手迅速将人拉起,整套动作行云流水,不过数秒。

 

  佑延璟尚未站稳,金刀已重新架上他的颈侧,吓得他不敢动弹。周士甫亦因这一变故停下脚步。

  三人不约而同驻足原地,沉默良久,才听虞钦用他低哑的声音命令道:“继续走。”

 

  人行走时难免身形晃动,虞钦手稳,那把金刀才得以始终维持在适当的距离,既拘束了佑延璟的行为,又不会伤他分毫。

  刀刃距喉管一寸,佑延璟不得不时刻微仰着头,模样看起来颇为狼狈,可即便如此,他面上却并无受制于人的惶恐。

 

  最初,他对于虞钦尚有惧意,更何况命脉叫人抓住,心神稍乱,因此疏漏了一些细节。但随着同行的时间越长,佑延璟逐渐想明白了两件事。

 

  一来,虞钦并非真要杀了自己,不过是为助宴云何将自己捉拿归京罢了,否则以他的武力,大可不必费此周章。

  二来,自步入密道起,他便闻到虞钦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,自始至终未曾消褪。若只是沾染上他人血迹,按理说气味应该留存不了这么久,反倒更像他自己的血。

 

  故意佯装绊倒,便是为了验证了这些猜想。

 

  佑延璟离得他近,故而听得清楚。方才的变故中,虞钦的呼吸明显乱过一阵,短而急促,破坏了原有的节奏。

  即使虞钦身法了得,但到底是肉体凡胎,再擅于忍痛,却也难避生理上的本能。况且既已外露至此,只能说明这位前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不仅受了伤,还伤得还不轻。

 

  那么......

 

  周士甫走在最前,不知身后状况,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佑延璟的声音。他像是嫌这一路过于安静,竟开始与虞钦搭话。攀谈内容句句不离皇家秘事,犀利尖锐,听得他直冒冷汗,忍不住回头看向二人。

 

  虞钦扬起刀背,抵住了佑延璟的下颚,轻笑一声道:“要想挑拨离间,只凭嘴上说书,甚蠢。”

  佑延璟沉默片刻,两指拨开垂在额前的碎发,低声道:“的确,道听途说的事情当不得真,但......”

 

  话音未落,下一秒,他已然抬起的手肘狠狠撞上虞钦腰腹!

 

  顷刻间,狭长走道内迸发出了更为浓郁的血腥味。周士甫当即反应过来,立刻拔剑挡开虞钦的金刀,又全力推出一掌,将人击飞出去。

 

  虞钦后背砸向石墙,碎石落地,巨大的冲击袭过五腹六脏,忍在喉中的鲜血被生生逼出,喷洒在半空。

  他不受控地弓起身子,只一瞬的破绽,周士甫手中长剑便直逼虞钦胸口而去。虞钦勉强错身闪过,那周士甫却步步紧逼,第二剑即将落下之际,佑延璟厉声喝住了他。

 

  “没必要杀他,就把他留在这里吧,我们走。”

 

  虞钦借力于墙面,踉跄几步站稳身子,左手按住腹部,鲜血顺着指缝淋漓而落。他冷冷抬眼,眉目间杀意不减,似是不觉疼痛,唾出一口血沫,复又举起金刀,直指面前二人。

  佑延璟被那眼神盯住,没来由地觉着战粟。他后退数步,与虞钦拉开距离。咽了咽嗓子:“虞大人,您若是执意如此,那只能对不住了。”

 

  周士甫闻之心领神会,抬手按向石壁一处凸起。刹那间,顶端猛然坠下数块巨石,同一时刻,虞钦背靠的那面石墙轰然耸动……个中竟是隐藏了一扇石门。

  而虞钦所站位置,不偏不倚,正位于门前。

 

  周士甫那一掌原是早有预谋!

 

  石门翻转,他来不及做出反应,整个人便被强推进去。只闻咯嗒数声,重锁落下后,万物归寂。

 

  ……没想到这甬道内竟暗藏如此机关。

 

  虞钦半俯于地,缓过几秒,才捂着伤口堪堪站起。他将内力注入掌心,朝前一推,石门抖落尘灰,却是纹丝未动。

 

  虞钦面上并不显意外。

 

  吴王心思缜密,既然能想到在用于逃生的密道内另辟一处空间来,那必是算到了会有类似今日之事发生,意在将人拖滞于此。如此一来,这石门内部嵌着的锁扣,也应当是非蛮力可解开的机关锁。

 

  既是机关,便有解法。他目力极佳,在昏暗环境中仍能视物,扫视一圈便发现,墙面上有许多不寻常的凸起。

  虞钦随手从身边捡了块碎石,未用半分内力朝前掷去,几乎是落地的同时,一支长箭自墙缝射出,力道之大,令石块当场碎成两瓣。

 

  此为暗弩。虞钦半眯起眼,神色微动。

 

  腰腹间那道伤口乃简九临死前使出的暗器所伤,因是鱼死网破,可谓下手极狠。暗器尖端本就一半没入体内,还被佑延璟击中,又往里深入了几寸。如今仅是呼吸,都会连带着上半身撕裂般的疼痛,每走一步都好比酷刑。

  里衣早被冷汗尽数浸湿,伤处鲜血涔涔,所剩内力无多,光是止住伤口大面积流血已是勉强。虞钦咬紧后槽牙,身形又不自觉地晃了晃。

 

  要他以当下的身体状况躲避弩箭,委实有些困难。但按兵不动,也难保证佑延璟二人出去后是否会直接炸毁整条密道。

 

  未几,他似是想到什么,那双始终阴冷的眸子里闪过一瞬的柔和,睫羽轻颤。

  他咽下喉头腥甜,强行点了身上穴位,随后便手握金刀,蓦地朝前攻去。

 

  外头还有人在等他。

 

  所以就算是爬,也得爬出去。

 

 

  02

  世子府内尸横遍野,不远处,惨烈的哀嚎声接连不断。

 

  那继任世子手脚皆被打断,终于受不住折磨,涕泗横流,额头重重嗑在地上,很快就见了红:“别,别打了……求求您大人!我说,我说……我什么都说!王府有地道,就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,左侧石雕顶端有机关,只,只要按三下门就会打开了。”

 

  宴云何逆光而立,脸上沾了血,浅金色的瞳孔中满是狠戾。似乎对于这一答案并不满意,他蹲下身,抓着世子的头发令其仰起头,火铳冷冷抵上对方额头:“我时间有限,若敢诳言,你知道后果。”

  世子疼得面目狰狞,使劲摇头辩解。宴云何漠然松手,将人丢至一旁,转身点了几名将士与军医,便朝着王府后院疾步而去。

 

  副将跟于其后,大气不敢出。

  东平城一战完全称得上顺利,叛军群龙无首,被打得节节败退,但宴将军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任何得胜的喜悦,脸色反倒是越来越难看。

 

  一行人依那世子所言寻去,果然在水井边发现了密道。

  宴云何一眼便瞧见入口石阶上的零星血迹,瞬时慌乱起来,也不顾身后副将提醒他小心机关,连火折子都没拿,就大步朝着深处跑去。

 

  另一边,甬道中。沉积已久的土尘在纷斗中飞扬四落,地面上横七竖八堆满了残箭。虞钦急促地喘着气,金刀横于眼前,刚斩断了一处弓弩。他顺势抬起手背,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珠,又很快折过手腕,倒转刀口,劈落从背后来的一箭。

  只一盏茶的功夫,虞钦已然摸透了全部暗弩的位置,转而以退求进,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身体的负担。

 

  又一箭自左侧袭来,虞钦余光一瞥,双足足尖轻轻在地上一点,人便翻身跃起。那支箭从他身下穿过,半点衣物没碰到,直直钉在了墙上。

  可不等虞钦落地,忽然间从石缝中甩出两条铁链,末端皆配有倒钩。虞钦始料未及,眼神一变,反应却是极快。他在那些插进墙缝的箭羽上略一借力,整个人拔高数尺,将自己推离了原有的运动轨迹。

 

  奈何那铁链挥舞得乱无章法,几乎是追着任何可循的动静在半空中乱撞。虞钦轻功甚佳,身形敏捷,紧紧盯着铁链的走向,一边躲避攻击,一边寻找机关的暗门。

  他发现侧墙的角落,有一道细微的红光,每闪烁一次,铁链便挥舞一次,似乎借以声音的感应操纵着这些机关。虞钦正欲上前,忽然间,左肩被什么硬物击中,力道之大,竟叫他当即乱了阵脚,在原地稍滞了一瞬。只那一瞬,其中一条铁链便卷住了虞钦的脚腕,将他猛地朝前一拽!

 

  虞钦重重摔倒在地,被拖行数米,眼前一阵黑一阵白。他咬牙让自己保持清醒,随即倒转金刀,狠狠插进墙面。

  铁链被卡住,不得不停下移动。倒钩刺进脚踝,血液外涌,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。小腿因疼痛而不自觉地颤抖,虞钦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,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。

 

  他的肩上是一块被铁链卷落的碎石,嵌进肉里尚未拔出,涌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滴落,染红了指尖。

  虞钦缓过神后,几乎没有半刻犹豫,伸手便拔下肩上的石块。他两指卡住侧面凹槽,将其当作飞镖,朝着红光处用力掷去。

 

  石块深深凿进墙体,铁链咣啷一声落在地上,没了动静。

 

  脚踝处的疼痛后知后觉地传来,虞钦撑着地面试了几次,才艰难站起。他一步一瘸地走向最深处,单手抚上墙面,审视片刻,轻轻推下了那块陈色不太一样的石砖。

  随即,周遭发出轰然巨响,墙缝里的暗弩退回缝隙,石门亦终于有了动静,只须臾,便缓缓朝着两侧移动起来。

 

  而虞钦只是木然地看着门开,未动一步。

 

  束发的发冠不知什么时候被击落了,乌发散于身前,随着身体的起伏微微晃动。他面色苍白,呼气多进气少,方欲提步,忽然浑身一僵,俯身呛咳起来。

  虞钦几乎没有力气捂住嘴,只能任凭鲜血呕出,在眼前积成小小一滩。那两瓣薄唇下,早已满是纵横交错的血痕,数不清咳了多少次。

 

  金刀嵌入地面,勉强支出摇摇欲坠的身子,握着刀柄的手却抖得厉害。只听当啷一声,金刀朝前滑去,飞出数米,虞钦整个人也重重摔倒在地。

 

  一袭黑衣,斑驳陆离,尽是深浅不一的印记。里衣干了湿湿了干,早已不知浸过多少层的冷汗。那双漂亮的眼眸,也因反反复复的咳血而涨得通红,湿漉漉地微张着。

 

  他所修功法并非寻常路数,伤得越重,才能战得越狠。但万事皆有得有失,所谓反噬,即是耗尽内力之后的身体,将要承受较之原来百倍千倍的痛苦。

  伤口遭受不断撕扯,难以止血,虞钦此刻却再分不出一丝内力来强行封住它,滚烫的血液汩汩外涌,很快把他先前草草处理时绑上的衣带染得血红。

 

  浑身每一寸筋骨都疼得动弹不得,任凭虞钦怎么使劲也无法再站起。意识逐渐开始模糊,思绪缓滞,眼皮亦变得沉重。他蜷缩于地,额角青筋暴起,却像是不甘就这么晕过去,始终不愿阖眼。

 

  恍惚间,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涌现了许多回忆。

 

  祖父第一次教他习字,白茵第一次学会女红后给他缝制的袍子。许许多多都是他人生中最珍惜的时刻。直至他想起了那被夫子罚跪在地,却也不见丧气的少年郎,笑嘻嘻地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。

  日光正盛,那人却眯着眼睛,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。

 

  无数个日夜,独自辗转反侧,忍受着毒发的煎熬,脑海中想起的,嘴里念起的,都是他。本以为自己足够坦然,可以放下一切私心,在无人的角落默默注视着他,看着他仕途顺利,娶妻生子,儿孙满堂,再无牵无挂地等待着自己这枚棋子被丢弃的那天,平静地接受死亡。

  可又不知从何时起,记忆中的少年郎逐渐成了这人世间留住自己的一个理由。贪恋的心思疯长,见过阳光的人又怎么能甘心回到暗处。他想活,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,想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,独占全部的阳光。

 

  思绪尽头,竟真从余光中瞥见一丝亮光,虞钦下意识地伸出手,软绵绵的五指在半空中漫无目的地拢了拢,便耗尽了全部的力气。

  像是过去每一次在痛苦中忍受着那般,干裂的双唇上下碰了碰,发出的声音破败沙哑:“淮……阳……”

 

  音量几不可闻,可偏偏有了回应。

 

  有人接住了他因无力而垂下的手心。

 

  掌心温热,十指紧扣,那人滚烫的鼻息落在面上,拥住他的双臂孔武有力,声音却抖得像丢了魂:“寒初……寒初别睡……”

 

  虞钦难以聚焦的双眸中浮现出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,直至此刻,他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,嘴角甚至牵出一抹微弱的笑意。

  只一瞬的懈怠,强撑的清醒便溃散了,合上双眼前,虞钦看见宴云何因恐慌而急剧收缩的瞳孔,在身旁烛火的映照下,闪着琉璃般的金光。

 

  其实还有话想说。想说对不起,又让你伤心了,也想最后诉说一次爱意,说心悦君兮,此生幸哉。

  奈何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,虞钦还没来得及开口,便彻底晕倒在宴云何怀中。

 

  宴云何双目血红,紧紧抱住虞钦不肯松手,一遍遍地重复喊着他的名字。

  军医唯唯诺诺地跪在一旁,替虞钦把了脉,当即叩首于地,声音紧张到变了音调:“将,将军,他已经没有脉搏了……”

 

  宴云何神色骤变。

  回京后做过无数次的噩梦,如今真实发生在眼前,心脏像是被长剑一捅而穿,刺痛迟钝又缓慢地遍布全身。

 

  密长的睫毛如扇般垂落,虞钦面如霜雪,即使满脸血污,却还是美得惊人。

  宴云何颤颤巍巍地抬手,想拨开虞钦脸颊上的碎发,却发现有几绺已被干涸的血液牢牢黏住,发尾变得板结,牵连不断。

 

  虞钦的身体半靠在他怀里,没了知觉,可血还在流。宴云何甚至不敢解开他的衣服去看那些伤口,只是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力灌输给他。

 

  世人皆说虞大人薄情狠毒,宴云何以前不信,现在抱着这具轻飘飘的躯体,方才明白,原来他不止外表如高山霜雪般冷淡,还有一颗比累年积月堆砌的冰石更加坚硬的心。

 

  所以他哪怕为自己去死,也心甘情愿。

 

  一滴泪落在虞钦脸上,紧接着是第二滴,第三滴……宴云何鼻尖皱起,泪水不受控地往下坠。驰骋沙场的大将军,在此刻泪如决堤,像孩童一样放声大哭。

  只有怀中那人不喜不悲,安静得如同破碎的瓷器。

 

  哭到最后,周围人说的话宴云何已经听不见了,他几近魔怔,只在口中反复着:“不可能的,别睡,虞寒初,你醒来看看我。”

 

  周大夫就在此时赶到。他一眼看出情况不对,急忙先从怀里掏了颗止血丹给人喂下,又连施几针,肃然道:“大人,眼下这位公子失血过多,您输再多内力也是治标不治本,需得血液相融之人与其换血,若是顺利,便尚有一线生机。”

  宴云何听见一线生机便回过神,急问道:“如何换?”

 

  所谓换血,即运用内力,将自己的血转移至伤者体内,直至流过其全身血脉。只是此法凶险,一方面换血的人越多,风险越大,另一方面,一旦操作不当便会一尸两命。因此不到迫不得已,几乎无人会用。

  那军医听得脸都白了,却见宴云何没有半点犹豫,直接撩起袖子,划破了手腕上的动脉。

 

  周大夫似乎还想劝:“你身上还有伤,不妨多去找些人来,免得……”

  “不必,就用我一人的血。”宴云何出声打断,目光坚定,“不要再让他受更多的苦了。”

 

  隐娘站在马车一侧,在院中来回踱步。宴云何让她在外边等着,没想到竟等了快要两刻的时间,才盼见有人从密道里出来。

 

  宴云何走在最前,怀里抱着一人,脑袋窝在他的胸侧,手臂无力地垂在外边。

  隐娘一声“兄长”还没喊出口,便被宴云何死人一般的脸色惊到。

 

  虞钦脸上的血污都已被擦拭干净,反倒是宴云何看起来状态更差。

  也不知是谁才要去药王谷医治。

 

  宴云何将虞钦抱进马车,解了披风披在他身上。又捧起那人冰凉的玉指,放在唇边吻了一下。

  动作小心翼翼,像是生怕用多了力气,那人便会在他眼前蒸发。

 

  宴云何嘴唇上没有一线血色,眼尾倒是很红,注意到隐娘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他站起身,清了清嗓:“周大夫已经替他处理过伤口,应该过些时日就能醒。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去药王谷,你陪着他,务必看住他了。”

  说到此处他眉间轻皱,像是被什么刺痛,从怀中掏出一封信,递给隐娘:“若他醒后执意要回来,就把这个给他看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锈迹斑斑的铁片摩擦相碰,甫一说完便咬住了下唇,偏过头去,避开了视线。

 

  隐娘接过信件,点了点头,看着他又一次走进马车。

  这一回,他没再收敛。于众目睽睽之下,含住了虞钦的嘴唇。

 

  吻得深情,吻得庄重。

 

  隐娘红着脸转过了身。

 

  不过那眼中的柔情没多久便散了个尽。宴云何翻身上马,目光幽幽看向前方。

 

  “去将简九的尸体找来。”他冷声命令道,“就算是死了,寒初所受的苦,我也要千百倍地还回去。”

 

 

  Fin.

 

 

*扩写自池总渣《居心不净》第104章

*加粗部分为原文内容

  


假期的最后一天,希望大家新年都过得开心!

约稿细则在置顶,今年(目前来说)依旧是长期开放☺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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